藍色小惡魔 - 舒活札記

來自政府的影響

比特幣在經過了11月後的大漲和幾次陰跌、回暖、暴跌後又回到了月初的起點。 從這一個月的行情看，從月初的不到2000一個，一路漲到巔峰的7000元一個，某些媒體和宣傳以及一些看不見的資本運作起到了作用，劇烈下跌時毫無疑問也有背後操作的影子，在網上有流傳一些相關傳聞和資料都可以參考。其間三次劇烈下跌，一次是在美國承認比特幣的地位後，價格迅速被拉上巔峰明顯虛高後下跌到3500左右；值得注意的是，後兩次的暴跌則是來源於有人透露來自於政府的消息，包括五部委不承認比特幣貨幣地位和“規範管理”，以及約談協力廠商支付平臺禁止與參與比特幣業務。

不承認比特幣的貨幣地位很正常，因為政府面對新事物往往趨向於保守穩妥的態度，而承認其為商品，允許自擔風險的情況下自由交易這屬於意料中的反應，用一些網友的話來說叫做“不禁止就是利好”。但是消息傳出來之後，價格突然下滑，並且呈加速的趨勢，幾個小時內從接近7000迅速下跌到5000之後持續陰跌。

之後是微博某人士透露了一條消息說協力廠商支付平臺禁止參與比特幣業務。這也很好理解，政府一向對外匯控制嚴格，比特幣這樣無國界的支付系統必定會給這樣的控制打開一個大缺口，監管、交易所實名制都在意料之中。不可思議的事情又發生了，在消息大量流傳之後，突然價格又猛烈下跌，這次慘烈到直接跌回2100，此時距離頂峰可以算是腰斬再腰斬了。

我在QQ群交流的過程中發現大家對於政策的解讀偏向消極，認為這次是政府插手了，沒法玩了。類似的消息傳了幾手後甚至變為“政府禁止比特幣了”，令人啼笑皆非。結果是，某些在較高價位入場的玩家忍痛“割肉”，慘澹離場。當然，某些精明的玩家高拋低吸，手中的幣怕是翻番了，最高興的應該屬於外盤玩家，在下跌最狠大家最恐慌的那幾天，MT.GOX 的價格甚至比國內高出近1000元，不少人在某些交易平臺暫停充值之前的那段時間光搬磚都不知道搬走了多少比特幣（也許包括萊特幣），大量幣從中國流失出去被外國玩家買走了。

如何封鎖比特幣？

我們換一個角度思考，假設你是政府，你非常非常痛恨比特幣，不想看到比特幣再在境內出現，你會怎麼辦？

1：交易所承擔著普通散戶買入賣出比特幣的業務，屬於比特幣去中心化系統的一個稍微中心化的環節。正如面對駭客的攻擊，交易所往往是最脆弱的並且最容易被攻破的，政府要“處理”比特幣也應該會首先考慮交易所吧？政府能做的措施可以包括直接要求關閉交易所，然後功能變數名稱不予解析，交易所就沒法做下去了，可能會退到海外，海外也很簡單，用一些技術手段進行封鎖即可。當然，這對於習慣在境內交易所註冊個帳號，充值後進行比特幣交易的普通線民的確會造成一些困難，但是當涉及到如此大量的金錢時，購買一些代理以及註冊境外交易平臺的帳號就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了，境外幾個交易平臺包括 MT.GOX，BTC-E 等只需要提交有效的身份證明信息就可以註冊並且交易，有的境外交易平臺還有中文介面，簡單方便。

2：既然玩明的不行，那就玩暗的吧，找一群網路專家，分析比特幣用戶端包括挖礦和同步塊等操作的協定特徵，並且進行封鎖就行了。有意思的地方就在這裡，假設按照傳統服務比如 C/S 架構（用戶端/伺服器架構），一個中心給所有客戶提供服務，那麼只需要封鎖伺服器端就能使整個網路癱瘓。問題是比特幣是一個精心設計的分散式金融系統，該系統的特點是互相不信任並且不惜佔用大量磁碟空間的代價也要單結點保存全網資訊，實際效果就是，除非你能同時封鎖所有比特幣用戶端結點，否則封鎖就是無效的，因為任何一個結點都可以恢復全網資訊。封鎖境外網站，很簡單，只需要在國際出口的防火牆添加一條過濾規則即可；境內網站則所有網站都必須備案，否則會有一批人專門審查並且做出封鎖的決策，境內的服務要想做生意能不乖乖執行？而比特幣的高度分散式設計則使得封鎖結點必須在全網內部都布下才有效果，因為只要任意兩個結點之間沒有被過濾，則照樣能同步。假設境內到境外的出口只有一個，那麼部署一個防火牆即可，如果境內有N個比特幣結點，最糟糕的情況是每兩個結點之間都得封鎖。中國有多少個比特幣結點，或者說有多少台電腦可以運行比特幣用戶端，你可以數一數……如果想有效地完全封鎖比特幣，也許最好的方法就是關閉一個地區的 Internet（這發生的幾率非常低）。

3：如果明的、暗的，都不太容易實現，那麼正如某專家建議的，不妨順著比特幣的規則，動用政府掌握的大量大型電腦（包括精心定制的大量礦機）的超強算力，快速挖礦並且控制大量比特幣，可行嗎？老實說，在比特幣創始早期，的確有這個可能，只要掌握了大量算力不但可以快速挖礦甚至可以發動51%攻擊，而目前全網的算力已經達到9000000 GHash/s 以上，等於全世界那麼多礦工都在保護著比特幣系統的安全運作，想一個人或一個集團掌握足夠強大的算力不是說不可能，但難度一定非常之大。

可以看到政府能採取的手段很多，有的也非常有效，但是若要完全封鎖比特幣則代價非常大，政府不得不多權衡利弊，退一步說，假設比特幣真的以某種手段被“驅逐”出中國了，那比特幣就會死亡嗎？也許會比特幣真的會死亡，但絕對不會因為這個原因，假設沒有中國，比特幣一樣可以在世界其他範圍活的很好，就像中國沒有 Youtube 和 Facebook，難道這兩家網站就會因為無法進入中國市場而倒閉嗎？顯然不會。

技術層面的原因

相對於政策，更加值得擔心的是來自技術層面的原因，假設以下極端情況出現：

1：一個月後量子電腦橫空出世並且實際使用，可以從公開金鑰“秒推”出私密金鑰，那簡直是災難性的破壞力。

2：SHA-256 被某數學家破解或者一定程度破解了，造成了和量子電腦一樣的破壞力。

這些情況當然有可能發生，而且一旦發生後顧過哦非常嚴重。有人認為 Satoshi Nakamoto 早就想好了面對量子電腦破壞性計算力的對策，我個人認為不太靠譜。雖然網路上對 Satoshi Nakamoto 這個人的真實身份有很多猜想，包括數學家、密碼學家、某個團體、甚至是某個政府下的組織，但是毫無疑問，Satoshi Nakamoto 幾乎沒有可能是未來人，也就是說他不會見識到量子電腦真實運作下會產生什麼樣的力量，那她如何對一個沒有見過的東西想出有效對策？同時它選擇了 SHA-256 等密碼學標準，理由就是它相信這些手段在目前應該是安全的，否則如此多的安全界人士早就找出了漏洞。所幸的是，比特幣用戶端（包括協議）是一個可更新的系統。假設上面那些極端情況真的出現了，怎麼辦？比特幣基金會一定會第一時間發現這個問題，並且發出公告暫停當前用戶端運作，等到解決方案出現後（比如遷移到新的加密演算法等等）再推出新版本用戶端同時恢復所有用戶端運作，此時在破壞性的故障產生時間點之後的所有塊全部作廢，之前的則保留，這樣，比特幣系統又回復到正常狀態。

要的是什麼？

回想11月暴漲暴跌的那段日子，大家手裡拿著一樣的比特幣，大家面對著一樣的行情，為什麼有人鎮定自若高拋低吸，有的人持幣面對過山車一樣的行情無動於衷，有人匆忙入市慘澹割肉？為什麼有人說“我今天賺了/虧了幾個幣”有的人則說“我今天賺了/虧了多少錢”？我覺得除了交易的手段、經驗、消息之外，還有一個很重要的因素就是對比特幣瞭解的程度。你得知道到底比特幣是什麼東西，到底是什麼支撐著比特幣系統的運作而支撐比特幣的東西有多強大，到底比特幣優勢在哪？有什麼弱點？而掌握這些知識，你可能需要閱讀一些比特幣原理的入門文章，包括 Satoshi Nakamoto 的那篇所謂“創世論文”，這些很多網站都有中文的，花不了多少時間。如果你沒有電腦背景和密碼學的知識，也許還需要購買一本寫得好一點的系統一點密碼學相關圖書並認真閱讀，這種書有很多價格也不貴。碰上不懂的知識和名詞記得查 Wikipedia，這上面都總結得很好。如果你有電腦軟體發展背景那 Bitcoin 的原始程式碼也是不錯的參考資料。只有在充分瞭解了比特幣的原理和足夠的細節，才知道你要的到底是什麼，是比特幣、是人民幣、還是經驗。有人說，應該拋開技術單純從“經濟”看比特幣，我認為，拋開技術看比特幣就像拋開技術看 Internet 一樣滑稽，因為比特幣在現實世界能產生的作用幾乎完全來自於它技術上的設計和實現。

價值和影響

我想比特幣對於各種人都是有一定價值和影響的。

假設你是一個軟體技術愛好者比如程式師之類的，毫無疑問比特幣是一個罕見的得到大規模應用的分散式系統，它的原始程式碼一定是經過無數頂級安全專家的審核，代碼在安全性上一定被改得無懈可擊、接近完美。這樣一份代碼包括相關的論文和資料對於任何一個軟體發展者尤其是網路系統軟體發展者都是非常珍貴的資料。

假設你是一個投資者，並且比較瞭解比特幣系統的運作方式，還相信比特幣未來會發展到很大規模並且取得一定成功，那麼比特幣也許也是一個非常好的投資品。不過請注意，既然比特幣是一個前所未有的開創性的實驗，那麼失敗也完全是有可能的，如果你決定要投資，請僅僅拿出力所能及的本金（比如你拿出價值為N的資產換成比特幣或者礦機，當天晚上能好好睡覺，即使比特幣第二天因為某些原因失敗了，價值變為0，你也能笑著說“賠了就賠了，那就算了”）。

假設你認為比特幣跟自己沒有一點關係，或者堅信它是所謂“龐氏騙局”，那也沒問題，只要不參與不投資，你一分錢也不會損失。但是假設它一旦成功了，你也許立即擁有一個全球性的支付系統，購買國外產品或服務也許會非常方便。

激動人心的實驗

我認為，比特幣是這個時代中一個非常神奇、非常振奮人心的發明和激動人心的實驗，這樣一個通過運行在 Internet 上的分散式金融系統到底能否行得通，能否經受住檢驗，又會給這個世界帶來什麼變化，我們可以一同參與並且一同見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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